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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之间的视觉盛宴——浅谈山水实景演出的空间创作

陈 瑶

  谈到山水实景演出,大家不难想到印象系列等一批优秀的大型演出。2004年,大型实景演出《印象・刘三姐》 在桂林阳朔精美的山水之间,导演张艺谋的团队策划了一个以漓江山水为背景的视觉演出。2006年,大型实景演出《印象・丽江》雪山篇在海拔3100米,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实景演出剧场——云南丽江玉龙雪山的甘海子蓝月谷剧场正式公演,在玉龙雪山前,在蓝天白云下,观众们共同见证了《印象・丽江》雪山篇公演的壮丽景象。2007年,《印象・西湖》首演于西湖的岳湖景区,每个寂静的夜晚,在迷人的西子湖上,如诗如画的江南美景和流传千古的美妙传说,都在夜色和记忆里浮现绽放。导演樊跃说:“我觉得让观众能通过自然,通过我们的规定情景来把自己的情感释放出来,我觉得这是实景演出的巨大意义。”
  也正是从2004年开始,大型实景演出作为一种新型的演艺形式不断出现,已经成为当代一个很重要的文化艺术现象。虽然有张艺谋这块当下的金字招牌,但如果演出的创意本身不能吸引人,文化艺术水准不高的话,就不能给观众良好的观赏体验,也无法满足现在观众越来越高的审美需要,不仅会招致吐槽一片,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来都常演不衰,甚至接二连三还有河南开封园的实景制作《大宋・东京梦华》,及红色圣地实景演出《井冈山》,中国山东泰安实景演出《中华泰山・封禅大典》、呼伦贝尔草原实景演出《成吉思汗》、中国张家界山水音乐剧《刘海砍樵》等众多演出项目的问世。
  作为舞台美术设计的从业人员,我喜欢脱离演播厅,脱离剧场在生活中寻找灵感,发现不一样的美,近几年的业余时间,走了许多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总会有兴趣去看看那些好的演出,实景演出的创新之处,在于打破了传统的舞台限制,将自然山水的美丽与文艺演出的魅力结合起来,并巧妙地融入当地的民风民俗、文化传统。实景演出是以真实的演出作为艺术的全新理念,以真正的地貌环境转化为演出空间,以真实的自然风光为演出背景,以当地人,特别是少数民族的日常生活为艺术素材,将艺术的真实性与现实感紧密结合。观众置身在其中,可以说也是演出的一部分,观赏的演出亦真亦幻,体现艺术的魅力。实景演出的空间与室内演出的空间不同,下面就想谈谈实景演出的空间。
  演播厅和剧场里的空间是由面围成的虚空。作为可使用的容积它是演员的存在空间。室内演出的空间通常有三个限定的因素:底面,顶面和垂直面。
  1.底面,室内演出是指剧场或者演播厅的舞台地板,室外演出则是指现成的演出环境中的地面。在演出空间中底面也是最重要的,演出可以没有顶面和垂直面,但不能没有底面。因为演员绝大多数的动作都是在地面展开的,观众的观赏位子绝大多数也都是在地面上设立的。在室内演出舞台底面具有重要的表现价值。山水实景演出的地面,在物理层面上与室内演出是一样的,都是环境中的地面,但是它有其特定的地域性。由于地面的介质不同,设计师的创作空间也有了各种不同的方法。
  2.顶面,不像底面需要承受过多演员的重量,它的主要作用是限定空间的高度,通常室内演出设计师对顶面的处理会有两种方法:一是如在匣形装置中,以实际的顶面来限定空间的高度,不做任何处理;二是设置某些装置来达到可以呼应的延展性。山水实景演出与室内演出就大不相同了,它们多在广阔的蓝天下,对于空间的顶面设置可以处理的方法并不多,更多的是通过自然的辽阔天界延展空间。
  3.垂直面,就是指空间的间隔,屏障和背景。在室内演出中,设计师对于垂直面的设置是最花心思的,因为垂直面处于观众视野的中心,对视觉有很大的冲击力,因而也就成为视觉记号最密集的地方。如果说底面对演员的动作是最重要的,那么垂直面就是对视觉图像的创作影响最大的。山水实景演出的空间垂直面,多以当地的秀美风光为大背景,空间的间隔,屏障和背景的处理手法就多种多样了。它们多以大造型、大结构为切入点与环境中的山水进行融合设置。
  空间虽然是虚空,但依旧是有形的,因而他同样具有自己的特质。这是由一系列因素决定的:
  1.动作可以创作空间。空间的表现离不开人与空间的关系。观众是可以根据演员的动作来测定空间的,也就是说演员的动作可以赋予空间更多的表现力。例如,我看过一个版本的《哈姆雷特》其中是王后在寝宫召见哈姆雷特,当时的处理方法是上一场登场人物下场时,在舞台深处的一侧王后木然地坐在活动平台的软椅上,此时,平台自舞台深处沿着成对角线的地板轨道缓缓地将王后送到舞台中心区的指定位置,伴随平台移动,王后背后投射出绿色的逆光并配合缓慢的音乐。待王后进入指定位置,三根方柱随着哈姆雷特一起上场,它们和平台构成寝宫的空间。在这场“换景”的设置中,观众的感官形成了统一的审美对象。实景演出《印象・西湖》也有精彩的一幕,水底缓缓升起五层楼高的三重雨幕,雨幕在灯光的配合下从白色变成蓝色变成紫色,与下面一条弯曲的平台构成了相得益彰的画面,演员从雨幕下走出,在平台上表演,伴随着音乐雨幕又缓缓降下,恢复原貌,整个过程在交代空间幻化的同时又完成了让观众赞叹不已的审美体验。
  2.色彩可以创作空间。空间表现还依赖于它的内涵物,空间围隔物的形状,色彩,肌理等。例如巴克斯特设计的《天方夜谭》,巨大的天幕是绿色的,并且缀有橘红色和黑色的波斯纹样,背景以蓝绿色为主,而地面则是红色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以它特有的结构存在于空间中,给观众以欢乐的视觉享受。山水实景演出《印象・刘三姐》中有这样一个片段,渔翁们撑着竹筏在江面上力舞红绸,一条条红绸一层层展开,在漓江上面顺势重叠,并在渔翁们的控制下起伏抖动,有序地排列出跌宕起伏的造型,似波似浪,让人心潮澎湃,在大家印象里那温柔的漓江,瞬间有了充满激情的一面。
  3.空间本身可以创作空间。空间本身的大小,形状,方向性以及空间结构的混乱或者有序都具有一种影响情感的表现特质。《托斯卡》的时代背景限定在罗马,倾斜的底面与垂直面形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不稳定的,甚至恐怖的空间,演员在其中表演,这种感觉会更为加深,这是一个永久性装置,每一幕以不同的物体使动作发生地点变化。山水实景演出《印象・丽江》的空间设置在蓝天白云下,玉龙雪山前,晴朗的蓝天,干净的白云与一组酱红色的阶梯山峦构成了绝美的空间画面,给人以无限深沉,宽广,神秘的感受,决定了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荡涤灵魂的盛宴。
  能测量空间的只有人。人创造了环境,环境也创造了人。山水演出的空间将人和环境完美地统一在一个空间中,达到了最大程度的和谐统一。山水演出以其特有的艺术呈现方式吸引了许多观众,我想有以下几个原因:唯一性和民族性、震撼性和观赏性、艺术性和视觉性。传统演出都是在室内有限的空间里进行。实景演出则以自然造化为实景舞台,利用晴、烟、雨、雾、春、夏、秋、冬不同的自然气候,创造出无穷的神奇魅力,使得演出每场都是新的。实景演出构建了一个空前壮观的舞台艺术圣堂,从一个新的角度升华了山水,它也给我们业内的从业人员提供了许多新的灵感来源。

(作者单位:浙江卫视节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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