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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影像的力量传播生态理念——电视专题片《鸟・人》拍摄散记

宋志杰 孟坚

  历经八个多月的追踪拍摄与制作,电视专题片《鸟・人》终于杀青,顺利播出了,这让我们感到些许的轻松与欣慰。
  《鸟・人》的主人翁是绍兴市林业局的一位年轻的森林公安赵锷。在拍摄之前我们彼此早已熟悉。2017年春天,赵锷因为获得中国生态保护奖而重新回到了我们的视野,同时也让我们重新对他的那份特殊爱好——“野外摄影”有了新的了解。赵锷获奖是我们拍摄节目的起因,但是在实际的拍摄过程中,完全没有像“获奖”那么简单。完成《鸟・人》所花费的精力和时间远远超过了我们先前的预料。
  一、主题选取
  要拍摄人物,首先要对被拍摄的人物对象有一个比较深入的认知,要有一个相对明确的主题。咋看起来,赵锷只是一个在森林公安的摄影爱好者,仅此而已!作为森林公安,对野生动物的救护与保护是其日常工作的主体,而对野生动物的专业化摄影仅仅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但是与一般摄影爱好者不同的是,对他而言专业与爱好之间没有界限。专业的森林公安对野保未必都能像他这样投入,专业的野外摄影爱好者未必都有他这样的工作机缘。这是这个人物的特殊性。而在这份爱好的基础上,他编辑出版的野生动物图谱、举办野生动物摄影展览、开办野保工作的公众号和讲座……使他从一个野生动物保护的爱好者、守望者、摄影者,逐渐成长为新生态理念的拥护者、践行者和宣传者。这是作为一个在生活中特立独行的年轻个体对于当下社会的“普遍性”意义,它符合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的生态文明的发展理念。这是我们对作品主人翁新的认知和定位。
  赵锷拍摄的野生动物有两大类,一类是生活在湿地和森林里的各种鸟类;另一类就是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鸟类会飞行,人近鸟飞;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多是昼伏夜出,可遇而难求。没有特别专业的设备,又想拍摄到相对专业的画面,只能事先摸清它们生态习性和活动规律。为了拍摄赵锷与野生动物的画面,我们多次往返山区、滨海,从春天、夏天一直到冬天,一路追踪,耐心等待。经过八个月的守候,我们在拍摄主人翁野保工作的同时,有幸拍摄到了红嘴鸥、�鹬、白顶溪鸲、虎斑锦槽蛇等多种野生动物活动的身影。这为我们顺利完成整个作品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但是,我们还来不及为绍兴这样经济发达之地拥有如此多样的鸟类性感到惊叹之时,严峻的环境变迁、野生动物的生境碎片化等残酷的现实让我们感到一种压抑。杭州湾沿岸的滨海湿地是鸟类迁徙的加油站,是赵锷拍摄野鸟的主阵地。而我们先前是从另外的角度认知这片土地的。杭州湾鳗苗种群的急剧衰落、南美白对虾养殖的迅速发展、滨海围垦的一再推进等等。如今,当我们亲眼见证了绍兴滨海湿地东段最后一片海涂围垦大坝合龙,绍兴临钱塘江、杭州湾既有的湿地围垦殆尽之时,更加强烈地感受了人类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是如此之深,随之而来的大规模工程建设又不断蚕食着候鸟迁徙路径上的暂留地,湿地消失、鸟类减少直至消亡……人类对于野生动物的赶尽杀绝几乎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明年的今日,这片金黄是否还会为它保存?”“今天的鸟儿,是否成为这座城市的‘绝唱’?”现实让我们与赵锷有了同样的感受。因此,透过赵锷的行为,传达和反映人类在面临生态变迁中的忧患意识,对电视人来说责无旁贷,这或许是作品真正的价值所在。记录当下的生态,反映环境的忧患,不但变得十分紧迫,而且还变得更具现实意义。
  作为一个野生动物保护工作者,在很多情况下赵锷的观察、拍摄都是孤独、孤立的行为,而且我们每次跟踪拍摄很难确保拍到人与野生动物在一起的场景。因此,在作品的内容上过于单调,叙事结构上存在一定的困难。为了更加全面地反映赵锷的行动,我们还从学校、广场到博物馆,拍摄了赵锷参加或主办的一系列社会公益活动。这样,赵锷作为一个社会人的“社会性”构划就变得相对地丰满起来。
  二、片名推敲
   “用影像的力量传播生态理念”,这是我们作品希望表达的主题。但是在最后落笔的时候,对于作品的重心与标题颇费一番周折。绍兴的鸟类和“两爬(两栖动物和爬行动物)”是赵锷拍摄的主角,是他已出版两本书刊的主题,但是出于对拍摄素材和节目结构的考虑,我们最后只能忍痛割爱删节了有关“两爬”的内容。而对于片名,我们曾设计了符合“人与自然”关系的表达不下十几种,人鸟之约、守望的力量、鸟影的力量、追鸟人、乡恋、守候……但是所有这些表达又似乎都有所偏颇,或不太切题,反倒是生活中一句“鸟人”的玩笑话,简单明了,通俗上口。但是“鸟人”的字面正解似有贬义的意思,直接引用仍有不妥,容易产生歧义。我们在征询当事人本人同意后,最后还是确定了“鸟人”来为专题命题,唯一修正的是在鸟与人中间加上了一个点。我们认为:“鸟・人”两字最简单最直接地概括了节目的全部内容,而且“鸟・人”表达了“鸟与人”相互平等、相互依存的关系,反映了拍鸟人对鸟的爱护;通过“鸟与人”的故事反映了生态和谐、天人合一的思想和发展理念。
  三、声画处理
  客观地说,《鸟・人》本身的故事并不复杂,少情节,缺冲突,无悬念,最大的看点是千姿百态的鸟儿影像的多样性和珍贵性。通过八个月的拍摄,我们为《鸟・人》积累了大量的拍摄素材,加上赵锷多年来拍摄的照片与视频,使得可供剪辑的素材十分丰富。但是,素材一多,对于在后期制作来说并非全是好事。且不说在反复的寻找中会大大增加工作量,而且剪辑不当,不分条理,拿来就用,眉毛胡子一把抓,很可能会烩出一锅“大杂烩”。
  为了厘清节目的剪辑思路,我们重点对镜头语言的时空分布进行了归类处理。在时间上,我们按照候鸟迁徙的规律,用“冬枯”、“春绿”区分段落体现物候变化,用昼夜更替、日出日暮、四季更迭表达时间流;在空间上,用不同生存空间下的鸟儿个体或群体的影像区分鸟类分布的空间差异(如山地溪流用各种雀类的短镜头,滨海湿地用水鸟群飞的长镜头);通过镜头的俯仰摇移,表达人与鸟的对应关系;用鸟儿与工厂的前后景对比反映人类活动对生态的影响,增强视觉冲击力;用鸟儿在湿地上空自由翱翔的航拍镜头表达“天、地、人、鸟”的和谐。在摄影作品的引用与处理上,尽量保证摄影作品本身的艺术美感,通过后期特技处理来让“死”的摄影变得灵动起来。在音效的处理上,我们保留了重车的碾压声来表达人对环境的深刻影响,用明丽的雀跃之声反映鸟类的千姿百态;通过节奏舒缓的音效表达湿地的辽阔与苍凉……通过一系列的有针对性地归类处置,使得所有鸟与人的镜头不再凌乱无序,在表达“鸟与人”的关系上都有了相对恰当的归处。
  有人说,电视镜头是最真实的,来不得半点的弄虚作假。任何造假或造作逃不过观众的眼睛。对于一部作品而言是由一大群真实的镜头有机地组合起来,每个镜头就像是一台机器上的一个零件,是一曲大合唱中的一个演员,零件是否合适,演员是否合调,都关系到作品的整体效果。我们不敢妄言在现行条件下我们对一部作品的处理有多么的精致和精到,但是我们在镜头底下的一些思考,这或许就是电视人本该坚守的那“一丁点”职业追求和道德良知吧。

(作者单位:绍兴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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