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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纪录片《畲家霓裳》创作与民族文化的研究

王吕晨

  电视纪录片具有真实的属性,反映真实的生活,不允许通过虚构来呈现画面,因此,电视纪录片的镜头下的物象,是真实存在的。尽管如此,电视纪录片也需要对现场摄取的场景运用电视纪录片创造的艺术方法进行加工,才具有艺术性。“你将展示给你的观众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事实的一种重构,这样重构的依据是事件内在的逻辑、原动力和侧重点”美国迈克尔 ・拉毕格的观点,揭示了电视纪录片制作的原则。此外,电视纪录片需要用自己的心灵去滋润和认同,通过纪录片的传递,让观众能充分感受到创作者的情感波动,从而让纪录片富有生气。今天我们看《畲家霓裳》这部纪录片,可以鲜明地看出这部纪录片在表现上呈现的特点。
  一、《畲家霓裳》蕴藏的民族文化精神
  纪录片能将民族文化精神进行生动的影像化呈现。在《畲家霓裳》中,我们主要研究的是畲家服饰,畲族是一个没有自己的文字的民族,通过满怀乡愁的凤凰装,就让畲族充满了强烈的民族色彩。虽然《畲家霓裳》题材小众,担摄制团队不拘泥于服饰,以服饰写历史,以服饰传精神。凤凰崇拜是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心理,而畲族凤凰装作为传承畲族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其中体现的内涵更深。
  纪录片承载民族文化精神时,主要通过动态的影像提供真实、丰富且具有表现力的文化信息。如在制作《畲家霓裳》时,制作者先后远赴广东福建浙江等地、实地踩点、深入大山,拍摄最原始的真实影像,力求体现电视纪录片的真实性与民族性。在纪录片中,无论是在畲族祖居地广东凤凰山、还是在形成凤凰装雏形的福建罗源、以及全国唯一一个畲族自治县景宁等地,制作者沿着当年畲族人迁徙的途径,还原了当时的历史事实。片中选择的拍摄地点、采访人物、讲述故事,无一不具有浓厚的畲家色彩,让人顿生对畲族的兴趣。这些鲜明的特征,只能属于畲族,因此,这样的纪录片才具有突出的民族色彩。
  通过纪录片我们可以看到,摄制团队从杭州→福建连江→福州→潮州凤凰山→漳浦→厦门→罗源→霞浦→福安→福鼎→泰顺→景宁,这些地点和路线都是精心选择的,当时当地都展现了畲家的民族风情。在这部纪录片中,人们将更多的目光聚集在畲家的服饰文化上。畲家服饰的变迁历史,就是一部生动的畲家发展的历史,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沧桑变迁。
  该纪录片在展示和记录多姿多彩的畲家服饰的同时,寻找走访了很多的畲家服饰工匠、非遗畲族服饰的传承人、畲族服饰的收藏者等,通过展示他们的手艺、讲述他们与畲族服饰之间的故事、提炼蕴藏在他们身上的民族精神,让我们对畲家服饰乃至畲族历史文化有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部纪录片中,制作者没有单纯地展示影像,而是深刻挖掘藏在表象背后的故事。一件传承千年的畲家服饰,藏着几代人的心血,蕴含着几代人对祖先、对畲家文化图腾等难以割舍的感情;一针一线串起了个体一生的历史,也串起了一个民族的传承复兴。就在这样的讲述中,让广大观众彻底明白,原来畲家人拥有如此灿烂悠久的服饰文化,她属于整个畲族,也同样属于伟大的中华民族。
  二、民族性和文化性是提升纪录片水平的基础
  民族文化有助于提升纪录片的文化品格与水准,使纪录片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内涵。从《畲家霓裳》播出后的反响看,广大观众对这一纪录片的口碑是非常好的。因为展示的视角、题材都具有鲜明的特征,那些深藏在民族记忆背后的故事令人感动,因此有力提升了这部纪录片的内涵与水平。
  与此不同的是,有的纪录片缺少优秀的文化精神和观念的支撑,虽然拍摄的技术手段也非常先进,丰富多彩,但是却不能打动人心,因此很难给人们带来积极的引导和启发。可见,只有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和文化性,才能让纪录片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经典。
  《畲家霓裳》展示了属于畲家的服饰文化,同样也展示了畲族人的发展历程。由于畲族只有自己的语言没有自己的文字,服饰成为其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本片以千年来畲族凤凰装的变迁发展为线索,采用人类学田野调查的独特拍摄方式,通过真实精致的镜头语言,记录畲族上千年的历史磨难和执着创新,积淀一个民族的文化观念与视觉经验,力图呈现畲族所有的美好向往和幸福梦想。
  这个生活在中国南方的游耕民族,是中国东南山区永远的拓荒者,一千多年来在不断的迁徙中,足迹遍及了福建、浙江、江西、安徽、贵州、四川等省份,在长期的游耕生活中,畲族人主要依靠独具特色的畲族服饰保存自己的民族特色,进行畲家的文化传承。虽然没有自己的文字,但是服饰承载和扮演了文字的功能。因此,当观众乍一见到神秘多彩的畲家服饰时,仿佛在与历史对话,与畲族人面对面交流,一下子让人折服。而在2008年6月7日,畲族服饰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为保护和传承畲族文化,福建罗源县建立了畲服传承与保护基地。片中像作为福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兰曲钗等受访者,也正致力于将这项非遗文化传承下去。
  在镜头的转换中,观众可能记不住太多的细节和场景,但是对畲家霓裳一定会印象深刻。戴在头上的凤凰冠、红色及多色艳丽的色彩、造型生动的凤凰装、做工精巧的畲家布鞋,这些唯美的元素有机融合在对畲家服饰的敬仰与向往中。
  三、《畲家霓裳》对电视纪录片拍摄与制作的启示
  服饰是穿在身上的历史,《畲家霓裳》以服饰为切入点,上集讲述的是畲族上千年的迁徙和开荒中凤凰装的创新历程,展现服饰因为地域、时间而发生的变化,这恰恰就代表了一个民族艰辛生活中最为美好的梦想、磨难历程中永不放弃的希望。而下集讲述的是畲族个体一生,在人生不同阶段、不同仪式中发生的真实故事,展现历经千年风雨的凤凰装,在传统与现代文明交融的过程中,仿佛凤凰涅槃重生,最终化出新时代的霓裳羽衣舞!
  作品之所以受到了大家的欢迎,至少给我们如下的启示。
  1、好的纪录片需要丰富厚重的内容展现
  在制作《畲家霓裳》时,摄制组沿着当年畲族人迁徙的路线进行了还原拍摄,历时长达三年。在不同的拍摄地点,选取不同的场景和内容,仅仅挑选的不同年代的畲族服饰就达上千套,生动展示了畲家服饰的渊源、变迁、演变和流传,从服饰到人物,都蕴藏着强烈的民族性和文化性,都有丰富厚重的内容支撑。因此,这给纪录片的制作有益的启示,否则,作品就失去了生命。如刘锡诚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民族文化精神》中指出:“有些人忘掉了民间文化所张扬的文化精神。”
  2、关注纪录片传播过程,重视细节打造
  要重视纪录片完整的传播过程,美国传播学者拉斯韦尔提出了5W传播模式,主要指传播者、传播内容、传播媒介、受传者、传播效果。在《畲家霓裳》中,这五个过程得到了有力的整合与展示。制作者以弘扬民族文化精神为出发点,以展示畲家服饰的历史传承为素材,运用现代化电视制作技术手段,让广大观众献出距离感,打破时空概念,在不知不觉中认可节目。因此,要创作出优秀的电视纪录片,上述五个方面的细节需要重视和关注。
  纪录片《畲家霓裳》在传播方式的选择上,首先选择了传统的电视播出手段,安排在了浙江电视台新闻频道周末黄金档播出;播出时间选择了在浙江景宁召开的全国民族自治县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经验交流会会议期间,由此获得了与会各界及畲乡景宁当地的广泛关注和好评;电视播出之前,截取了精彩片花通过官方微信公众号进行预热;电视播出之后,又在中国蓝TV、中国蓝新闻、B站、畲乡景宁手机台等新媒体进行网络传播。不完全统计,仅仅上传一周时间,节目网络的点击收看率已达数万次。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传统小众的纪录片同样能够在新媒体环境下受到欢迎。
  3、多样精深的技法运用
  在《畲家霓裳》中,制作者运用了大量的现代化技术元素,将这部纪录片打造得生动感人。
  纪实性的拍摄和制作技巧,让这部纪录片具有真实性,增加了可信度。在创造的构思上,往往通过一件流传至今的服饰、一种制作的针线手法、一个饰品细节的设计等,讲述蕴藏在其中的故事,揭示了人物的命运。这种叙事对象的个体化,有利于深度挖掘主题,引发观众共鸣,提高影片的观赏性和吸引力。
  影片也非常重视影像与解说的有机结合,让作品承载更加丰富的文化信息和内涵,也便于观众对畲家文化进行认识和理解。如诗般的解说,解说者独特的嗓音,与凤凰山、畲家歌舞、畲家祠堂、畲家服饰等融为一体,给人以美好的艺术享受。
  正如片尾所说:“畲家霓裳,从凤凰山飞出,在广东、福建、江西、安徽、浙江的畲乡飞舞。从最初的民族标志,到如今的时尚设计,像凤凰一样,生生不息,历久弥新。”该片的顺利摄制播出,正是为现在、为将来留住畲家服饰这一宝贵文化遗产的精神魂魄做出的努力,这也是摄制团队的美好愿景。
  该纪录片由浙江电视台新闻频道拍摄,组建了大型的专业制作团队,多次深入畲寨体验生活,全方位展现了畲族传统民俗风情、民族村山水风光以及畲民生产生活的场景,全视角地纪录和保存了畲族服饰这一非遗文化,才让这一专题片有了灵动的生命力,给电视纪录片的制作提供了借鉴和思考。

(作者单位:浙江电视台教育科技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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