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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气质与音乐体现

姚 雷

  被视为吸引全球目光的美国纽约时代广场,其大型广告屏幕先后播放了《中国名片  》之系列城市宣传片。《北京》、《上海》、《杭州》等中国三十多个省市的形象片相继亮相,在全世界面前展示各自城市的形象。在互联网时代,中国城市形象片在境外播放,又被迅速传回国内,这一过程,是展示我国各个城市独特魅力和气质、激发受众情感的过程,也是形象片传播效应最大化的体现。根据宣传诉求不同,城市形象片的类型主要分为四类:1.为配合大型活动而创作的城市形象片。2.为打造城市品牌、促进旅游业发展的城市风光宣传片。3.以招商引资为目的的城市宣传片。4.以传播城市精神为诉求的城市宣传片等。城市形象片的音乐既有原创,也有二度创作。原创音乐,根据内容诉求,进行全片音乐作曲。二度创作包含两种类型:一种是根据经典歌曲进行改变创作,主题变奏旋律贯穿全篇,突出音乐特性;另一种是以音乐编辑为主导,构思整篇音乐,对音乐进行选择编辑,并利用录音技术手段对音乐进行重新制作,最后通过合成以一个完整的音乐作品作为形象片的配乐。笔者曾经担当多部杭州城市形象片音乐的编辑和制作,这其中包括2015年全国城市运动会(2013年改为第一届全国青年运动会)杭州申办宣传片、2018年世界短池游泳锦标赛杭州申办片、2022年第19届亚洲运动会杭州申办宣传片等(后两项目申办成功杭州都获得主办权)。多次的音乐编辑制作实践,深感无论宣传诉求怎样变化,音乐体现城市气质尤为重要。城市气质是一脉相承的历史人文底蕴,是城市的精神和灵魂,与城市独有的自然资源、民俗习性相融合,体现出城市内涵和精髓。形象片中的音乐,无论是做直接式的情绪传递还是含蓄式的意境描绘,都是对城市气质的强化和传达;同时也是城市气质在引领音乐前行。两者互为依托,
  互为融合交相辉映,城市特质在丰富多彩的音乐表达中得到充分展现。
  一.改编地方民歌,呈现城市地域文化特色
  家喻户晓的当地民歌是城市的标志符号,形象片中出现耳熟能详的旋律,不仅体现城市地域文化特色,对于受众,在情感上更能引发共鸣。形象片的视听元素与当地文化紧密相连,城市的个性特质得到充分展现。成都形象片采用四川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主旋律。仅用到的一句与歌名相同的歌词分别出自片中女孩和父亲。开篇太阳冉冉升起,响起女童歌声“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啰啷啰”,清亮稚气的歌声,寓意城市充满生机。当清新柔和的钢琴伴奏转为电子乐,与男主角驾驶汽车按下收音机动作画面同步,传来一句高亢男声“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啰啷啰”,速度比女童歌声快,歌声中传达出活力和展望的情绪,形象片的宣传主题在主题变奏旋律中得到一一呈现。选用的这句歌词体现出成都当地的语言特色,非常生动,女童和男声不同风格演绎,既用于转调,又起到画面内容同步转换和递进,这首民歌改编音乐一气呵成,气氛热烈明快,体现了四川人民乐观开朗的性格。乐曲的配器既有电子乐打击乐,也有钢琴弦乐,受众不仅得到“新民乐”的听觉享受,也在视觉上感受到这座古城散发出与时俱进的气息。
  二.借助经典名曲,传递城市文化底蕴
  历史和文化构成一个城市的灵魂、根基和气质。只有具备了丰富鲜明的文化特质,才能从千城一面中脱颖而出,彰显出城市独特的风格魅力。城市,既是地域文化的承载者也是传播者。流传于民间的经典曲目,与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城市珍贵的地域历史资源。在美国时代广场播放的《中国名片》之《上海》篇和《杭州》篇中,分别选用电影《马路天使》中的《四季歌》主旋律以及由李叔同填词的经典名曲《送别》主旋律,这两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流传至今都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上海》形象片中的“四季歌”,犹如一首完整的声乐与中西乐队的交响诗。女声舒缓清幽的吟唱与男声低沉浑厚的歌声交替回响,鲜明展示城市的今天和昨天。彩色和黑白影像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面中,仿佛时空穿越,古今对话。历史传承直观又非常艺术性地得到呈现。东西方不同乐器琵琶钢琴小提琴以各自的音色把“四季歌”诠释成或欢快轻松或抒情委婉或优雅含蓄,通过流畅的画面切换,酣畅淋漓地传递出上海这座国际性大都市,曾经的十里洋场和如今的现代时尚大气开放的城市特质。将近结尾,夜幕下的上海灯火阑珊,不夜城中出现老年爵士乐队优雅演奏,女声爵士风格的“四季歌”娓娓唱来。时光荏苒,而这座城市散发的气质和味道就如这首经典的“四季歌”历久弥新。
  三.采用MV音乐电视 展示城市个性
  MV是英文Music Video的简称,即音乐视频,也可以称音乐电视。MV将音乐的听觉和视觉相融合,延展了音乐传播的纵深度。城市形象片采用MV形式,体现了形象片的个性特征,契合公众欣赏口味,增强了大众文化体验的主体感受。MV形象片,画面围绕着歌曲进行,宣传诉求获得直接表达和传播。为庆祝杭州西湖申遗成功,由著名作曲家印青和其女印倩文作曲,谭晶演唱的《人间西湖》已经成为西湖世界遗产地的形象歌曲和西湖文化传承系列推广活动的内容。民歌风味的曲调,悠扬婉转,和诗意西湖山水相得益彰,画面的色彩节奏与词曲的意境融会贯通;演唱者谭晶典雅民族服饰及妆容,和秀美湖光、烟柳画桥互为映衬。歌曲和画面共同散发又互相烘托的艺术感染力,于受众是极美的视听享受。在西湖申遗成功创造历史意义时刻,《人间西湖》的播放、传唱和留存,为西湖美誉世界增添了新的亮色!
  四.多元化音乐,彰显城市气质
  
如果说一个城市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是城市的内在气质,那么城市的建筑景观、活动表现等可以说是城市的外在气质和精神。城市气质由表及里,内外和谐统一成就城市的特质。如今高速发展的经济建设,城市同质化倾向日趋明显,唯有凸显城市文化、城市气质显现,才有可能避免千城一面。就如清华大学政治理论教授贝淡宁(Daniel A.Bel)所说:“ 城市气质带来的多样性不仅有助于挽救同质化,也使得人们的社会生活充满价值和乐趣,为人类带来审美上的愉悦。在某种程度上,不同类型的城市为人类带来不同类型的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的可能性,并有助于实现在国家层面难以实现的令人向往的政治目标”。杭州接连被选为2016年G20峰会、2018世界短池游泳锦标赛、2022年第19届亚洲运动会等一系列国际性重大盛会主办权,充分显示出杭州独有的城市魅力以及具备的综合实力。杭州的魅力和实力在申办上述两项国际性体育盛会的宣传片中得到充分体现,作为宣传片重要元素的音乐,切中杭州城市气质、与宣传主题环环相扣、和精美画面相辅相成,抒情雄浑唱响了杭州城市之魅力。笔者很荣幸担当了这几部重大宣传片的音乐编辑制作,除了深刻理解宣传内容之外,体味城市气质,构想音乐与城市气质的联系尤为重要,心中必须确立一个“总谱”,从音乐总体布局到细节处理把握好音乐的编辑和制作。
  1.音乐选择充分考虑音乐风格、调性、配器、音色等音乐属性,摒弃一切与城市气质、城市地域文化不相符合的音乐元素。“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历史底蕴深厚,江流襟带,山色藏幽,优越的自然环境和人文特色相互交融。精致和谐、大气开放是这座城市的特质。鉴于此,确立形象片的音乐调性不能低沉也不能过高;音乐的音色和画面色彩、情绪等相辅相成。纯净空灵的人声和电子乐或民乐器,给予描绘自然的意境张力,但是带有异域风格的哼唱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民乐器都必须弃用。管弦乐队的音色与大气开放不断创新的城市精神相吻合,具有丰富的表现力。
  2.有序整合音乐,表情与表意音乐共同抒发,保持音画一体。多种类型和风格的音乐,需要按宣传内容有机整合,层次鲜明,有抒情描绘更有激情高潮,递进延展式展现城市气质和精神。这其中,无论是含蓄,辅助延伸画面的想象力,对画面起烘托作用的表情型音乐,还是直接点明主题,与画面情绪相一致的表意型音乐,都是相互交融,和谐并进。音乐的旋律和节奏主导着画面的剪辑,音画一体,艺术地呈现形象片的传播诉求。
  3.做好音乐间的起承转合。这是合成音乐最关键的细节。将不同的音乐合成为一首完整的音乐,音乐间的转换除了可以直接渐隐渐入方式之外,更多时候需要利用一些音效或是过渡乐,如电子音效、鼓乐、人声等,在上一段音乐收尾时合理巧妙运用过渡音乐、音色转变,起到自然转场的作用,也为下一段音乐的渐入铺垫,音乐段落衔接自然,起伏有致,统一贯穿。各个音乐交叉混入,既要符合音乐规律又要体现出音乐内在表达。
  从1999年到2015年,城市形象片已经走过了十六年的发展历程,形象片的类型和制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技术上的革新开创了视觉新视界,音乐以城市气质为脉络,音画合一提升城市形象塑造。优秀的城市形象片为构建城市品牌和城市文化建设,推动城市文化传播等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相信未来,音乐和城市气质的律动,会传递出更加精彩纷呈的城市形象片!

(作者单位:杭州人民广播电台FM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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