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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语境下的空镜头

顾 昶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是纪录片大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具有阐述背景、催发情感、舒缓节奏、营造气氛、介绍环境、交代时空、推进故事等作用,并有暗示、隐喻、象征、说明、表达等功能。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可分为主观空镜头与客观空镜头两种。主观空镜头更侧重于片中人物的感受,客观空镜头则更多地表现景物的客观存在性。如将纪录片中具有主、客观性的空镜头画面运用得当,就能更好地将纪录片本身就具有的抒情性与叙事性结合起来,由此达到最完美的叙事结构调整、最好的情绪基调展示、最佳的视觉感受变化等功效。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最常见的是展示该片所阐述的大环境、大背景、大氛围,以此来论证片中观点,以此来铸就属于编导者自己的论据“靠山”。如七集大型人文纪录片《南宋》,一开始就将视野放到了中原大地,从历史的大环境、大角度、大背景中展开全片的叙述,由此拉开了讲述“南宋”形成的历史原由与历史必然的帷幕。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又可以跨越时空,将过去式与现在式加以勾连。如纪录片《最后的特科》,就曾反复出现位于上海的宋庆龄故居空镜头画面,正是在这栋普普通通的花园洋房里,历史上曾上演过无数精彩好戏,在这里曾无数次的完成了宋庆龄与上海地下党组织之间的联络工作。现在还保存完好的这栋普普通通的花园洋房,俨然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者,通过它的展现,完成了历史与当下的视觉与故事勾连。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画面还具有情绪、情感成份与意境展示效应,这些经过情绪、情感、意境浸润过的空镜头画面,自然而然地传递出丰富、浓烈、独到的情感因素。如纪录片《追潮》,该片以嘉兴海宁当地三位小人物(一位用照相机拍摄潮水的“拍潮人”;一位用画笔画潮水的“画潮人”;一位脚踩自行车追赶潮水的“赶潮人”)为全片三条主线结构全片,片中多次出现照相机与“拍潮人”的对切画面;画笔与“画潮人”的对切画面;自行车与“赶潮人”的对切画面,正是这三个(照相机、画笔、自行车)物件的空镜头画面的反复出现,使得全片自始至终都附着了浓浓的情感意境与情感成份,这些物件与它们各自主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浓浓的情感色彩连带,一旦它们以空镜头形式出现,观众自然而然会联想到它们各自的主人,意境效应与情感效应随即产生。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还可以将纪录片所讲述的故事情节加以有效推进,具有推进剧情的积极作用。如纪录片《茶香寻缘》,该片是一部以“茶”为主述对象的纪录片,它从“茶源”讲到“茶道”再讲到“茶路”,这其间,既有历史的深度(如七千年前的河姆渡文化、唐朝的日本高僧、中国茶人刘峻周与列宁的交往等),又有当下的宽度(无论在亚洲还是在非洲,在不同国度、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中,各色各类的“茶”品,都能找到自己的家),片中的故事展开无不与“茶”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茶”以空镜头的形式,屡屡出现在将要讲述的每一段小故事之前,引领着观众向一个个剧情进发,有效地推进了故事的发展与进程,加大了故事情节的讲述张力。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更具有象征、暗示、隐喻等意味与功能。如纪录片《浩然正气》,它在表现宏大的战争场面时,往往只通过表现一个或一组局部、一个或一段细节、一个或一串特写的空镜头画面,用以小见大的、象征性的、巧妙的、隐喻的手法,将战争的残酷与惨烈表现了出来。又如纪录片《阮奶奶的婚事》,故事刚开始出现的寒风中摇曳的枯枝空镜头画面,自然而然地令人联想到阮奶奶婚事的不易及她人生经历的坎坷,给老人家的老年再婚及晚年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道出了许多老人晚景的辛酸与无奈,这种空镜头画面暗示是直接且强烈的。再如纪录片《美哉开化》,该片以满地泛黄的银杏树叶的移动空镜头画面作为全片的开篇,温馨、温暖、成熟、丰收、热烈等隐喻,通过色彩传递了出来,使其成为该片的浓烈色彩基调,一开篇就给观赏者一个强烈的印象:开化的山水是美丽的、开化的人民是富足的……,满地的金黄色成为一种强烈的色彩表情,它展示了开化的现在,更预示着开化的未来。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同样不乏见证作用,它能见证历史,它的见证作用能形成历史与当下的比对,进而产生结论。如七集大型人文纪录片《南宋》第一集《遥望中原》中有一个航拍长镜头,在此连续不间断的航拍画面中,不断出现定格处理,在短暂的定格中将现有的杭州某地的景致,用特技手法快速转换成一千年前南宋时此地的景观,千年的变化与转换就在一瞬间,这种空镜头手法既完成了历史的见证,更实现了千年间两个朝代的历史与当下的比对,进而产生了我们所需要的结论,在时空上完成了一次大转换、大挪移、大变化,其历史意义与时代价值不可低估。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运用要与纪录片的叙事风格、叙事结构相符,也要注意两者间的情绪粘连与逻辑关系,不然容易产生突兀。
  同样,纪录片中的空镜头数量也要因片而异,不能堆砌也不要过于吝啬,恰到好处为宜。
  纪录片中的空镜头运用要有新意、不落俗套、不人云亦云,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出新、出奇、出彩,永远是我们的追求。
  空镜头作为纪录片中的一种重要表达方式,在纪录片的抒情叙事、情感再现、塑造人物、展现环境等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空镜头作为一种手法,在运用上有它自己独到的艺术规律、艺术特征与艺术要求,我们要把握它、遵循它、顺应它,而不是逆行其中。
  纪录片空镜头运用有虚、实,叙事、抒情之分,重要的是在运用中要融会贯通,将其与纪录片所要表达的内涵真正结合起来并融为一体。

(作者单位:浙江电视台少儿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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