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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聚焦》新闻实践看调查类记者的职业养成

汪晓珺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越来越多的新媒体和自媒体不断发展壮大,媒体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传播格局发生深刻变化,传统媒体尤其是电视主流媒体在舆论场中的话语权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和冲击。2014年,浙江卫视全新打造推出《今日聚焦》栏目,围绕“三改一拆”“五水共治”等省委、省政府中心工作,开展建设性舆论监督,持续推出有分量、有深度、有影响力的舆论监督报道。该栏目于2014年3月20日开播,截止到今年10月21日,共播出节目578期,绝大多数为涉及“三改一拆”“五水共治”的重大选题,其中92.8%的节目做到了篇篇有反馈、事事有落实,有效推动了省委、省政府重点工作、重大部署在基层的贯彻落实,帮助解决了群众关注的社会热点、难点问题,用新闻的力量推动了社会进步。省委书记夏宝龙专门作出批示:《今日聚焦》是一档很有特色、很有影响、也很有“辣味”的栏目,你们是我观察基层落实工作的又一双眼睛。栏目先后获得2015年度全国广播电视创新创优节目、2015年度浙江新闻奖新闻名专栏称号。
  一档电视栏目的成功运作,离不开选题策划、导向把关和政府支持,更离不开从事具体采访报道工作的调查类记者,尤其在当前的媒体环境下,开展深度调查采访难度越来越大。《今日聚焦》栏目的记者坚守职业理想,发挥专业精神,提高专业素养,狠下功夫提升报道层次,丰富报道形式,打磨既有“辣味”又有关怀的舆论监督类报道,既抓住政府关注、百姓关心的社会热点、难点问题,又切中要害扎实调查,促进问题有效解决,为当下调查类记者和舆论监督类栏目的生存发展提供了值得借鉴的蓝本。本文试图以《今日聚焦》栏目记者们的新闻实践为研究案例,从以下五个方面挖掘和探讨调查类记者应该具备的职业素养。
  一、不断加强学习,着力提升专业素养
  在栏目开播之初,没有记者能完整回答“三改一拆” “五水共治” 的精神要义,也缺少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为此,《今日聚焦》栏目的记者们边学习边摸索,全面了解掌握“什么是合法用地;什么样的建筑算违法建筑;规划审批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地表水是合乎水质要求的;污水排放怎么样算达标的;为什么要治理污水”等问题,并从个性中寻找共性,把专业的表述转化为通俗的表达,将这些专业知识活学活用在日常的调查报道中。如跟随国土执法人员核查违章建筑时,能从专业角度去辨识和认证行为主体的违法事实;在与环保执法人员一起检查企业偷排时,对污水的排放标准心中有数,能快速判断企业标排口的各项数据是否达标;在采访国土、环保等部门执法人员时,提问能做到专业、到位。通过两年多的实战捶打和磨练,多名记者逐步成为某一方面的“专家型”记者。
  二、深入调查采访,力求新闻的精准度
  事实,是新闻的本源。胡乔木认为“新闻是一种新的、重要的事实”。范长江提出:新闻,就是广大群众欲知、应知而未知的重要事实。美国的朱利安.哈里斯说,“受访者对媒体的最大抱怨是他们不对事实进行核实。”因此,《今日聚焦》栏目一直将精密调查,核准事实,提高报道的准确性作为栏目的生命线。每次审片都把握好“三个关键”,即关键内容要核准、关键画面不能漏、关键人物要采访。如记者在调查三门县万鑫纸业公司超标排放废水时,为了进入厂区,记者在夜半翻墙进入在线监控室,发现在线监控失效两年,企业确实存在偷排污水的行为,拍到关键画面,采访关键人物,报道准确无误、令人信服。如在长兴采访被查封的新增违建仍在违规使用这一报道时,当地国土局负责人对记者发誓用人格做担保无这现象,记者通过航拍画面和当地国土部门提供的查处图片进行比对,发现了当地国土和乡镇部门都没有核实清楚的违建事实。为确保报道的准确率,记者在发稿前又专程去往当地现场,逐一核实,确认企业违建的精准事实。节目播出后,当地百姓给栏目组送来了锦旗。
  三、善于周密思考,提高问题的发现力
  当前,栏目通过政府相关部门交办、栏目组热线电话、快递邮件、微信公众号、微博账号等多种信源获得众多线索,但并不是所有的线索都能拍摄成片。如何从一些线索中寻找选题的价值所在,对于记者是极大的考验,需要具备较强的新闻敏感性和发现问题的能力,从专业化的角度去思考和分析问题。如2015年12月1日,记者收到栏目负责人从海量信息中发现的来自衢州市开化县的一条微博举报,说在开化县有个工业园区有企业不定期排放黑黄的烟气,提供的微博图片是一张在公路边拍摄的几家企业的远景。图片很小并且不是很清晰,但记者仍然敏感地发现其中隐藏的新闻线索,并按图索骥找到了开化池淮镇,多方查找却没有发现有污水排放的痕迹。顶着寒冷的天气,记者没有放弃,继续围绕几家企业的周边进行暗访,分析烟气来源、企业的生产特性以及可能会涉及的排污渠道,逐步缩小目标。经过勘查,终于在距离企业数百米的溪沟底部草丛里发现了排污痕迹,并经过长时间的等候,抓到了污水从管道排入溪沟最终汇入池淮溪的证据。最后在当地有关职能部门以及浙江省环境执法稽查总队、衢州市环境保护行政执法支队等部门的配合下,终于把汇入开化池淮溪的污水源头查了个水落石出,挖掘出《开化一园区企业严重超标污水排入池淮溪》背后隐藏的事实真相。
  四、综合运用技术手段,有力提升新闻采编创新力
  新形势下,广电媒体如不从报道手段和形式上有所创新和突破,那么新闻传播效果将大打折扣。为此,《今日聚焦》的记者在精心经营选题的同时,注重综合运用各种技术手段,不断提升新闻采制水平,增强节目传播实效。如运用卫星地图核实取证:为了更好地发现违章建筑,记者将百度地图下载到手机上,利用卫星地图的全景模式对所到之处的建筑房屋进行筛选,发现异常再对实物建筑进行初步排查,在确信违章把握比较大时,会同当地国土执法部门进行核实,并在后期节目制作中,引入卫星图示的方法,清楚展现违法事实。巧妙运用手机视频:在用手机视频对企业偷排行为进行证据固定时,既能防止提前暴露暗访记者身份,又对污水排放现场进行了有效存档。同时,手机视频在采访时可利用现场环境和光影效果,巧妙保护举报人,又详实阐述新闻的背景和事实。利用航拍器、水下摄影和管道机器人等新技术手段:如记者在调查嘉兴市嘉善县日晖港桥的河道排污时,发现河道的雨水口常有黑色污水冒出,当地老百姓反映该现象已存在10多年,当地职能部门也通过各种方法进行排查,但始终未能发现问题所在。《今日聚焦》记者通过多日观察分析,建议启用机器人对地下污水管网进行排查。最终管道机器人查明问题所在,化解了多年存在的难题。注重采用后期动画与特效:如记者在采访报道《富阳公园西路两侧有大面积存量违建》时,由于涉及违建的情况复杂,年份久远,我们采用动画和特效的方式,生动展示了当事人的违法变更情况以及违法建筑逐年演变的事实,增强了节目的生动、直观和可看性。
  五、敢于较真碰硬,进一步坚守记者职业操守
  
为了保证节目的公正客观,需要我们有较真碰硬的精神,顶住各种压力把违法事实调查到底。如记者在舟山调查采访《舟山新城:农用地违建厂房隐瞒不报》的报道时,违章建筑当事人领着一帮不明身份的人员对摄像记者进行围攻。但记者没有被吓倒,依然把调查进行到底,最终找到证据,挖掘出这处厂房违建的事实。节目播出后,舟山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连夜召开专题会议研究整治措施,次日组织力量拆除了已存在10年之久的违建厂房。2014年12月,记者在苍南调查采访食用明胶企业生产废水直排鳌江时,顶着严寒和饥渴,在鳌江边蹲守了三个昼夜,拍到了企业生产废水直排鳌江的画面,并通过挖掘机发现地下污水流到厂区外的走向。当记者还在现场调查核实时,企业已找人与记者疏通关系,说情电话应接不暇,但栏目组和记者顶住压力,坚守记者的职业操守,及时播发该报道,并配发评论,坚持,敢于,保持客观公正、敢于拔钉碰硬的“辣味”风格。

(作者单位:浙江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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